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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女孩》——从乡村到城市的变动中国

2013-4-4 10:20| 发布者: old_acnw | 评论: 0

【导读】作家简介:张彤禾(Leslie T. Chang),前《华尔街日报》驻北京记者,在中国生活了十年,专注于探察社会经济转型如何改变制度和个人的故事。她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曾在捷克、中国香港、中国台湾等地担任记者;同时,也是《纽约客》、《国家地理》等媒体的撰稿人。

新书《打工女孩》封面

 

内容简介 · · · · · ·

        “出去”,农民工用这个简单的词定义他们的流动生活。“在家没事做,所以我出去了”,出去打工的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

        如今,中国有一亿五千万农民工。在南部工厂林立的城市,农民工在拉动国家出口经济的流水线上全力以赴。他们代表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人口迁移,是一百年来欧洲移民到美国总人数的三倍。

        新一代农民工出现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认为,迁徙是一条追求更好生活的路。他们比上一辈更年轻,受过更好的教育,外出的动机也更多是因为对城市机会的追求,而不是受农村贫困所迫。

        是自尊,而不是恐惧,让他们留在城市。走出家乡并留在外面——出去,就是改变你的命运。

        当我想写本关于中国的书时,这个国家的农民工吸引了我——几百万人,离开村庄,去城市工作。直到后来,我才发觉,原来我跟我写到的那些女孩有着那么深的联系。我也离开了家,了解生活在举目无亲的地方那种孤独漂浮的感觉;我亲身感受到人轻易就会消失不见。我也更能理解那种全新开始生活的快乐和自由。

        打工女孩的故事有某些共性。在工厂里你很容易迷失自我,那里有成百上千个背景相似的姑娘:在农村出生,没念过什么书,穷。工厂是做什么的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工作带来的艰难或机遇。打工女孩的命运转折点永远是她向老板发难的时候。那一刻她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迫使这个世界将她视为一个个体。

        在中国,外出务工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绝大多数外国媒体都报道过工厂内部的恶劣环境,许多写中国农民工的书也并不真实。我希望能写点儿别的,写写工人自己怎么看待外出务工。我尤其对女性感兴趣。背井离乡,她们得到最多,或许失去也最多。

作者简介 · · · · · ·

        张彤禾(Leslie T. Chang),前《华尔街日报》驻北京记者,在中国生活了十年,专注于探察社会经济转型如何改变制度和个人的故事。她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曾在捷克、中国香港、中国台湾等地担任记者;同时,也是《纽约客》、《国家地理》等媒体的撰稿人。

        她的丈夫彼得·海斯勒(何伟)同样以描写当代中国的非虚构作品而闻名,两人目前定居于埃及开罗。

小说品评 · · · · · ·

        leslie交叉叙述着东莞的生活以及她自己的家族史。两条主线里,她也交叉叙述着人生线的两头,关于东莞女工,是出走的家乡与容身的城市,而对于她自己的家族史,是从台湾美国延伸出去的那一头以及深植华北土地的另一头。
  
    在她记录东莞女工生活的过程中,她不断发现她们作为新时代的移民与自己家族几十年前移民历程的共通之处。她在东莞女工关于“出去”的故事里,不断发掘出和自己家族史的联系。
  
        走出务农生活,离开土地。打工的min说,家里很好,但是只能待几天而已。张彤和说,她在北京住了7年,却依然没有像其他华人一样去家乡寻根。中国是个太强大的连系,于是她迟疑着,迟迟没有开启这份内在的连系。
  
        过去的城市打工者研究说,这些走出山村的移民赚了一些钱都会回到山村,然而leslie发现,她遇到的打工者把不再迫切的存钱寄回家,而是把留在城市,改变人生,当作了首要目地。甚至在他们还没有离开家的时候就已经断绝了务农生活的可能--她们从来不懂得做农活。
  
        当一个打工妹问leslie,她会不会回到中国农村生活时,她在书中给出了一个最简洁的回答,no。她的父亲的表兄弟,zhang hong, 寄信来斥责他不关心家族的事,不关心给自己的父亲平反右派,她的父亲承认说,也许是真的,他根本不想关心那些留在中国的往事。而寻根,已经变成老一代华人才热衷的事,leslie在北京住了7年之后,为了写下家族史,才终于开始联络亲戚,探访老家的村庄。
  
        从村庄生活走向城市生活,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变得越来越强烈。村庄生活给几乎没有个人空间,大家一起做一切事情,每一个人的私人事务都是别人谈论的对象。而在东莞的流水线上,一个普工更加容易迷失自我。每天工作12小时,快速重复同一个动作,何时吃饭上厕所都有严格限制,而下班之后剩余的时间,也很容易就淹没在洗衣、洗漱,这些日常琐碎中。 但是有的女工决心要跳出这个死循环。女工chunming一路用日记记下了自己的历程,她决心要从千万个千篇一律的普工中凸现出来,她要做她自己,而不是千万个普通打工女孩中的一个。也许这就是为什么leslie初次在相亲会上认识了她。在某种程度上,chunming有着美国人的特质,其他人都形容自己“普通”,都恭顺的隐藏在人群里,而她却是坚持要做自己,有自己的发言风格,列出与众不同的择偶标准。
  
        书中略有提到现在流行的lean manufacturing 以及CSR 给工人的生活带来的坏处。lean manufacturing 追求效率,工人们在生产的时候压力剧增,而供应链上游的大公司要求工厂改善工人生活工作条件,却同时又不断施加压力迫使他们降低成本--对于工厂来说,工人的福利就是最大的成本之一。
  
        单纯自上而下企业社会责任在真正的问题上显得十分无力,更多的时候沦为企业适应新时代的公关方式。对于劳工问题,社会责任仍然没有触及问题的核心。工业革命带来的“分工”成为流水线存在的前提,然而也种下了根源性的冲突。过去,一个手工匠人做一双鞋,从无到有的过程带来成就感,手艺好可以获得远近居民的认可,鞋上做印记便代表着个人的品牌,拥有一门技艺,也带来荣耀感与价值感。在流水线上做鞋,你永远学不会赖以谋生,甚至传承后代的技艺。每一双鞋的鞋帮都是你粘到鞋底上的,但是没有任何一双鞋可以说是你做的。而你的技术好还是不好,毫无疑义,你担心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不要让手指或是身体其他部分卷入机器下。第二跟上速度不要被扣工钱。
  
        那些流水线上的工人们,她们的自我意识觉醒得越快,她们感受到的痛苦就越深。他们无法接受像机器一样的工作,在一个信息发达的年代,这些年轻的,几个月之前才看到工厂是怎么一回事的工人们飞快的感受到了“自我实现”的渴求。刚上流水线不久,她们最强烈的愿望就是离开。
  
        许多女工的想法和城市里的孩子别无二致。我们的差别比我们想象中要小。她们困惑自己的人生应该怎样过。她们在日记里勉励自己奋斗,实现理想,写下历史名人的励志戒律,与校内上无数转载的10条成功法则,豆瓣上留学青年写留学艰辛,实现目标要付出努力,除了文笔不同,出发点与最终目标都如此相似。
  
        做普工的女孩梦想着可以离开生产线,当一个更为体面的文员。没有受到更多的教育,无法在生产线积累经验,成功跨过工人和办公室白领这条鸿沟的每一个女孩,都是一个打工者中的传奇。城市里的孩子梦想着能脱离办公室小职员的生活,而成为了文员的工厂女孩们,如果时间再久一点,更进一步的实现自我很可能是她们未来新的梦想。
  
        时间,让每一人都公平的变老,而人性,让每一人都公平的忍受找寻自我的煎熬。每一人都公平的站在马斯洛的金字塔上,但凡饥饿与安身的威胁还不是那么紧急,每一个人都忍不住要去追寻欢乐与自尊,追寻自己活在世上的意义。
  
        在东莞,女工之外的其他人更加戏剧化。发明了流水线英语学习机的吴先生足以胜任任何一部喜剧里的夸张角色。他对“科技”,“勤奋”,“纪律”,深信不疑,任何的学习,在他看来,都可以进行高效率的机械训练。 他和我们的政府何其相似,他们所领悟的"科学"的精髓就在于“去人性化”,万事要达成,都简化为一个一次函数,几个指标,增长速度恒定,只需不断加油,假以时日,目标必达。
  
        而无处不在的政治控,常常为男性,也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leslie总是遇到人们问她,中国好还是美国好?minzhu好不好?喜欢中国还是喜欢美国?问她要从什么立场写她的书。从leslie的书中读来,我们不得不多想一个问题,许多中国人所谓的关心国家大事,其关心的背后是否只有苍白的非黑即白的逻辑?其关心的深层,是否只是预设了结论的证明题?
  
        leslie 找到了自己的家谱,家谱记录了十几代人的大家族,而每一个人的信息,却只有生卒年份,妻儿姓名,墓葬何处,若有学位官位,便可多添几笔。中国的记录常常是这样,记录历史与保存真相无关,只有筛选的信息留下来,佐证既定的道德教条,约束后辈子孙不可逾矩。在东莞的饭局上,一个中学老师执著的追问leslie 各种政治问题,甚至于坚持说,中国人全都是好人。饭局上的金主,某大老板打断说,不,70%的中国人都不好。这个问题就此终止。朋友告诉leslie,这个老板是东莞的国王,leslie不无刻薄的写道,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个中学老师只能是一个中学老师,而这个人是东莞的国王,他直面真实(take things at face value),不像许多leslie遇到的其他人,他们执著于引申每件事的涵义,一定要给每件事定下某种价值判断的性质。
  
        这是一本很长的书,书中包含太多细节,对于一个生活在中国的人来说,十分熟悉又十分陌生,我们不停的遇到过这些人与事,而我们也不停的忽略这些人与事,匆匆在脑海中定下苍白的“刻板印象”。读leslie的描写,就像是一面镜子,原本熟悉的一切都显得新鲜而另具深意起来。
  
        工厂女孩们从乡村走向城市,而整个中国也在进行着这一个乡土生活转入市民生活的历程。这一范围广博的变化中的背景,以及其中根源性的冲突所在,都给我们经历的、看到的,各种复杂的困惑提供了新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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