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4-21 16:57| 发布者: selina | 评论: 0 |来自: 腾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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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李玉要拍《万物生长》的消息不胫而走，文娱界对此的议论就没停过，一位是专注表现女性精神困境的文艺影像作者，一位是风流嬉贫的文坛闷骚怪客，俩人搁一块儿究竟对不对付，没看到的时候大家都没谱。直到影片打着“虎狼之作”的旗号被投射在大银幕上，我们才看到，虎和狼并没有分出输赢，谁的影子都在，谁都没“吃”了对方。 这个故事很有趣的地方，在于它把男人的情感切分出了三种时态；小满、白露、柳青，分别是秋水的初恋对象、大学女友和露水情人，也代表了过去、现在、未来的轴向时空。如果说过去和现在都充斥着已知的遗憾，那么至少在未来里，一切体验都是未知的，都是极具诱惑的。于是乎，在小说中只是个符号式角色的柳青，到了李玉这里，变成了整条叙事链的核心。她风姿绰约地穿过酒店大堂，在涉世未深的秋水面前坐下，一开口就点着了秋水的七情六欲。她成熟，她妖媚，她简直就是每个认为自己内心孤独的大男孩的理想国。这与其他若干的致青春故事背道而驰，肉欲与爱情并驾齐驱，耀武扬威猎猎作响。 无论是由冯唐原句引用来的嬉皮旁白，还是经过李玉精心设计的交欢场面，都在试图赋予性冲动在青春期中的“合法身份”。正如秋水所说，“在我心智发育的黄金年代，我和我的女友互相学习彼此的身体，学习如何在一起，这是个伟大的过程。”生理躁动顺理成章般抢在心理发育之前，夺得了成长的话语权。它不是避孕怀孕打胎等一系列的被动结果，而是对肌体诱惑的主观意淫，是脑神经元面对荷尔蒙时的全线溃败。这种肤浅的医学解释也能在片中找到软着陆点，“男人的性冲动唤醒区就是个屏状核”。被吞掉的后一句应该是，“它很容易失去控制”。 片中多处情节都在彰显一种“尺度趣味”，比如秋水边挠小腹边念叨“淫贼你别跑”，白露倒出整书包的避孕套等等，这些在以往的国产影视作品中缺席的具备影射意味的性元素反复出现，在表征情感欲望混沌的同时，也给影片抹上了几道“性喜剧”的异色。在以《美国派》为代表的传统欧美性喜剧中，隐秘冲动同样是核心议题，只是西方导演在用行为表现人物的情欲这点上，思维更开放，经验更丰富，也有更大的发挥空间。然而，在华语电影相对狭窄的“演出舞台”上，本片的性展示（直接和间接）则找到了一条幽径——放大呈现人的情感渴望，是的，就像张楚的歌里唱的那样，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相互交好，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万物生长》并非挑战尺度，而是观众的压抑 对比《四十岁老处男》这类成熟的性喜剧，也可以看到华语片“谈性”的手法有多么匮乏 回看近几十年来的国产院线电影，性一直是一个讳莫如深的隐形命题。从远一点说起，直到1980年，观众们才在《庐山恋》之中见证了新中国银幕初吻，而这个吻还是奔着女主角的脸颊去的，充其量也就一两秒钟的时间，就是这么一幕戏引爆了当年的社会舆论场。有观众斥责影片堕落低俗有伤风化，还好这只是少数派的声音，更多的人持认可态度对其大加褒奖。之后随着第五代导演们纷纷惊艳亮相，情欲也一度成为创作者心目中的弄潮儿，被一次次以不同故事不同面目呈现在观众面前。虽然从“吻戏禁区时代”走到今天，国民对两性认知与时代包容性逐步外拓，影像作品的情爱尺度一点一点打开，但中国观众始终未能摆脱在银幕前的压抑姿态。 近几年炒得火热的校园青春片就是很好的例证，它们无一不是在量贩怀旧，慨叹时光残酷无情。同时，又有大量极端的性的符号代入，怀孕堕胎成了批量生产的清仓戏码，没有丝毫的情欲流动，性沦为虚构的青春黑暗面的替罪羊。这也与我们的国民教育体系相关，大部分的院校仍然不设有系统的性教育，甚至是谈性色变，因此，在青少年群体的意识定位中，性欲求往往与沉重的负罪感相伴相生，又抑或是被当作了对抗世界的武器。这种“共识”被原封不动地移植到电影作品当中，熟练扮演起约定俗成的“反派角色”，继而被大众所消费。性明明是日常的一部分，却始终无法坦率地步入公共影像空间，这是属于中国观众的尴尬。 在这一点上，《万物生长》和此前的青春片形成了很有意思的对照。医学院的大环境，似乎始终沉浸在呛鼻的福尔马林气味之中，学生们在课堂上谈病灶谈生死，尽是些滞重的终极话题。相较之下，原生的性冲动成了他们生活中鲜有的亮色，它迎风摆动，不惧衰亡。这一刻，性不再是禁忌，不再是为伤感青春买单所留下的凭据，它真真正正长在那里，以见得了光的姿势迅猛盘绕。尽管这并不是一个足够好的故事，但至少在这105分钟里，那些压抑已久的欲望可以任凭自己放肆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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